毕生跟党 矢志不移
――革命老人夏征农访问记
昨天,鹤颜丹心的革命老人夏征农在寓所接受了本报专访。尽管已是九八高龄,但是回忆起早年峥嵘岁月,夏老思路清晰,谈锋甚健――
入党誓言铮铮
少小离家,乡音未改,夏老操着江西口音打开了话匣子:“我生于1904年1月。五四运动爆发时,我所在的县立小学也组织了学生会,我和伙伴们上街宣传爱国反日,这是我投入社会活动的起点。1925年秋天,我随同学考入了金陵大学。在进步人士的引导下,我阅读着《共产主义ABC》、《中国青年》等,目睹着军阀混战、民不聊生的社会现象,激发起我探寻真理的热情。1926年10月,我在南京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当时我庄严宣誓:永远跟党,永不叛党,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!”
入狱顽强抗争
夏老回忆往事,思绪绵绵:“入党是神圣的政治抉择,各种严峻考验能使革命者意志更坚。1928年,我担任了复旦大学团支书。次年夏天的一天,我和同志们参加了闸北区委组织的飞行集会,路过宝山路东方图书馆时,特务看我穿着不合时宜的长衫,戴着旧草帽,对我起了疑心,把我抓进警察局,一连审讯好几趟,我就是不承认真实身份。对方无可奈何,把我押到淞沪警备司令部囚禁起来。当时,进步教授陈望道设法营救我,找了邵力子等人去说情,被警备司令熊式辉恶狠狠地顶了回来:‘谁能保证这个姓夏的不是共产党员?’当时关押在龙华牢房的,还有彭湃等共产党员。狱中党组织设法买通了看守,我去看望了彭湃。时隔不久,敌人残杀彭湃的消息传来,我痛哭一场。”
“后来,我们被敌人押送到江苏高等法院看守所,被判刑10个月。我们在监狱里秘密开展支部活动,进行绝食斗争。我在牢房里攻读了《哲学的贫困》、《国家与革命》等马列著作,并写了《牢狱祭》等两篇揭露敌人丑恶嘴脸的散文,通过内线传到狱外发表。关押一年,磨砺不少,迄今记忆犹新。”征农老人如是说。
临危斗志更坚
“抗战爆发后,我投笔从戎,担任了新四军的统战部副部长、民运部长。‘皖南事变’时,我与军部侦察科长、女机要员等7人被围困在大山上,我身上所带着的百把块银元被意志薄弱的警卫员卷走逃跑了……当时有个职位不低的人拉拢我:‘大家在一起很难突围,不如我俩先走。’我当即反对:‘在危急时刻,作为共产党员,我岂能丢下同志们,自顾自逃命呢?’就这样,我们顶着刺骨寒风,摘野果充饥、舀山泉解渴,咬紧牙关坚持了7天!直到山脚下敌人劝降的喧嚣声、搜索的脚步声全没了,我们才下山去寻找党组织。敌人怎么也不相信在弹尽粮绝、缺衣少药的冬季,几个被困多日的新四军战士竟能活着走出大山!”
说到这里,夏老擦试了一下眼眶。“1981年5月,我重新回到新四军军部、来到叶挺军长住过小楼,回想起叶挺坚持抗敌、大义凛然的崇高形象,我夜不能寐,即兴赋诗:忆昔群英聚首,而今人去楼空。留有丹心一片,照得大地通红。”
磨难更显信念
访谈时,夏老以坚定的语调说:“作为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,既要经得起战场上的生死考验,还要经得起被捕后的酷刑考验,更要经得起来自队伍内的委屈考验。五十年代后期,反右整风补课时,当时山东省委负责人认为我反右不力,就撤了我的省委副书记职务,下放到莱芜县城关公社当书记。尽管心里很委屈,但我仍服从组织决定,心想:无论走到哪,都能为党工作。
“事实上被贬下乡并非是倒霉事,相反使我了解到不少来自乡间的真情实况。那时,省委要求各地每天都上报‘放卫星’的情况,我实地一了解,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,于是就向省委打报告说:‘你们不要再要求每天放卫星了,所有的高产卫星都是假的!’有人疑惑不解地问我:‘你受到这么重的处分,还不接受教训,还敢提意见?’我坦言:‘如实反映情况,是党性强、立场正的体现;欺上瞒下就是党性严重不纯,谈何经受严峻考验!’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,山东省委撤销了当年对我错误处分的决定,予以甄别平反。消息传来,我欣然命笔:是非真假终分晓,历史无情秉至公!”
临近“七一”,作为沪上党龄最长的老党员,夏老抚今追昔,感慨万千:“我党之所以能从小到大地发展、从弱到强地壮大,就是有了马列主义、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作指导,有了一大批经得住各种考验的优秀党员,才能战无不胜。我寄语年轻一代――无论面临怎样的惊涛骇浪,一定要理想不变、信念不移、信心不减,永远跟党阔步前进!”
(原载5月28日新民晚报)


